鸡蛋-10

2023-10-06 2 作者 墨冰土

死囚按着我的指示,在放风时间挑起了监狱内的纷争,很快纷争就变成了集体斗殴。狱长和其他监察人员都集中到了操场上,以压制骚乱。
而他此刻已趁乱溜走,沿着我挖好的隧道,从一个井盖钻出。我借口今天身体抱恙,开了一辆货运小面包车,守候在井盖的出口旁。
他跳上我的车,藏在一个集装箱里。引擎发动了,我默不作声地将车驶往一条小径。那条路通往城外一片广袤的山林。
已离开城市三小时,群山在即将消失的蓝灰色天光映衬下,像一个个钢铁巨人,威严地俯看着脚下的我们。
仍没有“追兵”赶来。我用偷来的手机查看了一番,也没有新消息登上网。看来他们是“家丑不外扬”,而这种顾虑限制了追捕行动。初步确认计划成功。
我把车停在路旁,把集装箱打开,让他跳出来。接着,我拿出一些自热食物,两人一起坐在车厢,躲避着车窗外刺骨的风。
“你在监狱工作,却为什么救我?”死囚问我。
“因为我也是坏人。这工作不过是图个方便,离同类更近一点嘛。”我塞着满嘴食物,随意地答道,“还是聊点别的有趣的事吧。比如,要是你的身体一半是人,一半是狼,必须吃人肉、喝人血,才能存活,你会怎么办?”
“很简单,那就杀人呗。这不过是遵从自然法则。”
“但要是不想滥杀无辜呢?”
“嗨,都没法活了,哪来这么些矫情的原则?”
“我是说假如……”
他思索一番后,说:“那就……杀坏人来吃?”
“问题是坏人太多了,哪些才是该杀的?偷了一块面包的坏人,和奸杀了女孩的坏人,难道是同样该被吃的?你不是法官,如何确定这个人被吃就是合情合理的?总不能全凭个人喜好吧?”
“那就挑穷凶极恶的坏人?比如被判了死刑的?”他答道。
“对,我也是这么想。”我舔舔嘴唇。我的狼头总算能出来透口气了。